巧的是,当时我在贝尔实验室工作,一位刚从纽约市哥伦比亚大学毕业的女博士来应征,也发生了许多奇事,她像玛莉一样地神秘。
这女士与其他来面试的人非常不同,和她谈到我的工作项目时,她由衷地表示喜欢。通常来面试的人,对我的工作不是很熟悉,无所谓喜欢与不喜欢,不过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与从心里真诚发出来的赞叹,可以感觉到她真正喜欢这个工作。我当时觉得奇怪,可能有蹊跷。
面试之后,按业界惯例,我们没有联系。贝尔实验室的公文旅行很慢,直到两个多月之后,上层才批准经费让我聘她。我立刻给她发个电子邮件,通知这个好消息,但没有答复。我打她履历表上的加州电话号码,电话公司的录音说,这是个空号,显然人去楼空。我想到电影中的情节,她也搬去佛州的迈阿密?难道无法再联络?
我想起她是公司研究单位的人介绍来的,如果我“顺藤摸瓜”,循原路找回去,应该可以找到。但人家回话说,她既然不肯回我的电邮,他们也无法给我她的电话号码,这是对当事人隐私权的尊重。看来是无法联络了。
我心想,我有那么可怕吗?不就是要给她聘书罢了,为了躲避我,音讯全无,居然还要搬家,躲得彻底。面试时,她如此喜欢我的工作,难道是装出来的?如果按照电影里的情节,我该雇个私家侦探,全美国到处去找到她,告诉她这个被聘用的好消息。但现实生活毕竟不是电影,我没找私家侦探,此事就不了了之,变成一团谜。
没想到的是数年之后,我的工作单位被一个加州公司买去,我转到新公司上班。有次出差到加州新公司的总部开会,突然碰到这位“神秘的玛莉”女博士。历经沧海桑田,我们变成了同事。
一谈之下才知道,当年她来面试之前,已经到过这家公司面试过了,在贝尔实验室时,发现我工作项目跟她才面试过的很像,她才不知不觉地表示,那是她真正喜欢的工作。可是她在我处面试完了,却等不到回音,在万念俱灰的情形下,这家公司给她聘书,她就接受了。
不久之后知道我在找她,她的心情正是唐朝张籍写的:“还君明珠双泪垂,恨不相逢未嫁时。”事业上她和我是竞争者,因此不便再和我联络。至于搬家之事纯属巧合,没有躲我之意。
到此多年的谜团,总算真相大白。不过事过境迁,我们只能慨叹命运捉弄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