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先生是产品包装设计公司的老板,夫妻每天都到利物浦市中心上班,勤勤恳恳了四十多年。本来六十岁时打算退休,记得他跟我说,准备把公司转让给约翰和莎拉,他们为我工作了多年,应该让他们有所回报。但后来,苏先生又说,不全面退休了,继续工作,只是度假时间长些。结果除了不时到西班牙的别墅小住几个星期,夫妻俩仍然每天上班,没有听他们解释过缘由。今年他们七十四岁,但是看起来象是六十多岁。我归功于是不言退的原因。
上星期五,苏先生他们来了,一进门我们都给吓了一跳,苏先生看起来非常消瘦虚弱,.苏太太说,这是丈夫出院后第一次出外,三个星期前作了心脏大手术,从 鬼门关回来的。苏先生长期抽烟斗,是心血管病高危人士。不光这个原因,苏太太转过头看看丈夫,不见反对,便继续说,他们的公司不得不申请破产了,因为约翰另立公司,带走了几乎所有的骨干员工,还有大部分的客户。这晴天劈历的消息突然而来,没几天,苏先生就发病了;你知道吗,几年前生意随着经济环境开始走下坡,为了挽救公司,我们还把房子抵押给银行套现金作周转,公司才刚好转不久。约翰是我们最深信的人,一切都交由他管理;我们待他和他的妻儿象亲人般……说到此处,苏太太开始哽咽,眼泪在打转。苏先生拉起妻子的手,轻松地拍拍,别说了,亲爱的,我们来吃长城的烧卖,铁板鱼香雪鱼。
忘恩负义,甚至恩将仇报,背后插刀的人和事,这辈子听过见过不少,也经历过。夫妻间,情侣间,亲情间,友情间无处不在。他们总有自己的道理,大不了还有一句能够为他们解释的典句:人不为己,天殊地灭。
我没有对苏先生他们说什么安慰之类的东西,只告诉他们一个真实故事:一家中国餐馆的老板到了退休的时侯了,他多年的一个伙计打算买下来,但是,钱不够,问老板能不能将一部款分期付,老板想帮这个忙又可以省点税。中国人讲个信,也没写下任何纸张。餐馆过手了,期款来过一次便再也不见,开始对方还客气推塘,后来不客气,再后来发脾气。年过六十的老板感觉自己被所信和所帮的人骗,非常不开心。一天再打电话催款,对方恶言相向,还威胁要通报老板以往偷税漏税的事。老板放下电话,当场心肌哽塞,活活给气死了。不久,伙计的儿子惨死于车祸,餐馆生意也跌。这家人最后搬离了那座城市,因为他们的丑事无人不知。
苏先生夫妇听了象轻松了些,我知道善良的他们并不会想约汉死,但是做了坏事的人应该要付出代价,要不然这天怎公平。
我相信,一把米养个恩人,一斗米养个仇人。你越给得他多,他越嫌不够多,因为你太多,最好他也有你多,没你多,就抢,抢不过就巴不得你死。也许就是因为这样,这个约翰才不顾人家的死活,在技术上心理上非常顺利地坐享其成,留下苏先生夫妻俩老泪纵横。